石油工人的械斗引起了整个广汉的轰动（十一）

在完钻前的一天夜里，凌晨3点多。我和小明抱着柴油机发呆。大家大部分在到处忙着。“特警”打算回宿舍拿卫生纸，上厕所。回宿舍路上，路过油罐区看到油罐旁围栏外有人，用电筒照了下，以为是我和小明。结果看清楚后，发现不是。立刻知道有外人在偷柴油，电筒照到油罐发现有条软管子。他立刻越过围栏想禽拿歹徒。准备展示一翻自己在部队功力。歹徒看到被发现后，立刻丢下作案工具。从井场外的稻田逃窜，向公路奔跑。特警并没追上歹徒，因为距离有点远。但公路上有个小班工友刘大哥在抽烟。特警忙喊他抓贼。等刘大哥反应到有贼时，歹徒已经跳上了公路。公路上歹徒同伙开着一辆改装了自带抽油泵的面包车丢下偷油软管后，立刻发动。刘大哥因为太黑，发现歹徒好像有武器。拼命捡地上石头向歹徒投掷。但好像并未击中歹徒。歹徒逃跑后，特警立刻去和大妈哥报到告。大妈哥立刻报了警。人民公安来了后，找了特警和刘大哥问询一翻。说已经查了附近公路的监控，并未找到可疑车辆。所幸我们也并未损失多少柴油。歹徒的改装车并未抽多少。遗漏在农田的软管里柴油不多。软管有将近50米长。我和小明挺担心的被罚的，毕竟是我俩的责任区。但第二天大妈哥并没责怪我俩。只是叫以后多去油罐区巡逻。小东安慰了我和小明，认为这种有计划有目的，还开改装车来的，一定是专业偷油团伙。专盯附近的井队下黑手。

完钻正式搬家，但并没确定新井位。上面领导要我们先把设备放入租在附近的场地。对于搬家安装，大妈哥并没对我们有任何要求。还久不久自己安排错一两样翻工活给我们。发现不对后，就干脆不太管我们，要各大班副队长自己带人开干。井架放倒后，天气开始变得非常炎热正好是7月份。被派来监督我们的“大官”也并没太崔我们，就安全科的大官到处晃悠。生产科大官直接在车上乘凉。但附近的村民坐不住了，经常卖东西给我们的小商店老板打听到我们要走。但工程方占用他们村里农田和他们签约，签约款36万并没得到。开始频繁找大妈哥讨要。大妈哥管不了，这个只有和生产科汇报。生产科的也管不了这些。跟工程方汇报。工程方找谁汇报我就不知道了。反应钱已经给过了。要我们别管，正常搬家就是。村民没办法了，开始在井场到公路的路上设置路障，来往车辆只准进，不准出。井场停满了装了设备却出不去的货车。货车司机都非常着急，出不去。村民直接在井场和村口交汇处搬来床垫坐着。全村女人，老人，孩子都来了。二十多人。领导们也并未生气，因为在井队，这层工农关系一直都这样慢慢沟通处理。处理不了，就向上面更大的官汇报，上面一般又找当地管事的电话沟通。一级级汇报上去，又一级级沟通下来。最后沟通村民。小班上可高兴了，又不用干活了，因为等于搬家安装期间直接停工。每天来井场没什么事，找地方睡觉，玩手机，聊天。我们住的地方，也搬进镇上小旅馆。每天有辆中班车接我们上下班。就这样耗着五天后，村民发现我们并不着急。小日子还悠哉悠哉的过起来了。虽然领导跟他们沟通各种方面，但他们一致都说钱不到别想走。我们单位领导好像也放弃沟通了。每天就给上面汇报可都石沉大海。大家都开始说有个队被当地村民拦了1年半。看来我们要做好长期打算了。大妈哥干脆想安排人倒班了。新井位一直都没，这样耗着不行。留一个班看设备算了。其他人休假。村民知道后更着急了。干脆等我们到晚上下班，把接我们上下班的中班车拦下了。不让我们正常上下班。我们只好走回镇上小旅馆。有大概10公里。我和小明都挺郁闷的，虽然搬家期间停工，体力上每天没有这样累。但依然每天早上要6点半起床，一直要在井场呆到晚上天黑才能下班。太阳又大，野外坐着一天都觉得累。还要走10公里回去才能休息。但村民这样一做后，大领导开始生气了，知道问题严重了。跟村民说你们拦设备可以。但拦工人上下班车让工人走回去，这要负责的。这已经不是你们和工程方的矛盾了。是已经升级成工人和你们之间的矛盾了。村民依然不依不饶，就只要钱，给钱就好说。单位领导只好作罢。回到旅馆后，开始和上面汇报。然后找大妈哥商量，决定要用强硬手段。因为村民已经不讲理了。大妈哥第二天租了几辆面包车，送大家到井场上班。

到了井场后，比大妈哥还大一级的领导难得来开一次会。他要大妈哥叫几个钻台大班开始割钢管。多割不少，也许都会用上。每人一根，说一会我们要把上下班车保出村。把女人，老人，孩子，拦住。拦出一条路。让上下班车开出村。如果有男村民靠近，一律打，打死打残都行，上面已经点头了。事后愿意打官司负责。如果他们聚集其它村民来，准备把在附近的三个井队，150多人都调来对峙。我并不紧张，这算是我参与的第一次有组织有纪律的斗殴。只要注意点，估计伤不了人。就怕意外。小明挺紧张的，毕竟领导发话了，男人打死都可以。他也有点不敢相信这时代还会有这样的事。我偷偷安慰他，没办法，社会上的这些矛盾无处不在。只是我们不注意观察，所以以为天下太平。我们还算有组织，有纪律，旧社会那会，一堆进步青年，背后没多少靠山，靠着一腔也许很多人还未搞明白的信仰和旧军阀旧政府斗，更残酷。大家拿到钢管后，都戴好自己安全帽，把工衣都穿戴好。40多人都在井场大门坐着等领导暗示。大妈哥和两个领导走出井场，和离井场大门40米远的村民沟通。村民那边并没男人在场。也不知道领导们在和村民说什么。就见大妈哥给了大家一个点头外加一个眼神。大家就拿起钢管。罗副队长就带着大家冲了。我和小明跟着他。后面跟着两列人。罗副队长冲到一半开始有点怂，可能觉得冲第一危险。半路有辆大货车在路中间，就绕货车冲。有一列人就跟着他。这边小明就变成第一个冲到人群里。小明心里啥也没想，我一直告诉他拦人，拦人。大家都拿着钢管气势汹汹冲过来，老人，孩子都吓哭了，女人到处跑喊着杀人了，杀人了。有个刚回村里的女大学生，直接吓得瘫坐地上，动不了。我和小明冲进人群看到没男人后也并没做什么，就一手一个拉着孩子，拦着老人压靠路两边。大家把20多人都压靠路两边，让上下班车慢慢开出去。附近村民家里有好几个男人听到女人老人的叫喊后都拿着农具冲出来。但看到我们都拿着武器后，并不敢靠近我们。但远远看着，有的打电话，因该是在通知其他人。女大学生看到我们并没伤人后，也开始强装镇定，拿出自己手机拍视频。拍了会后，有个新来的年青工人抢了她手机，想摔烂。我拦下他后，把手机还给了女大学生。说你随便发到网上，我们又没做错什么，是村民先不讲理。接我们上下班的中班车就这样安全的开出村里。我们也回到了离他们村仅40米的井场。村民们有的哭，有的愤怒，有的不甘。都在商议着。女人，老人，孩子又都回到了村口继续座在床垫上拦路。老人们都抱着孩子，怕吓着孩子。有的开始打电话报警。有的开始通知外地务工的回村。十多分钟后，两个18岁左右村里的小青年到了。染着他们认为很前卫的黄色头发，看起来就像外面混的人。一来都没问事情经过就嚷着要到井场把我们全部干倒。村里的一个60—70岁还健壮的奶奶拼命拦着他俩，用川话喊着别去，别去，他们都有家伙。两小青年也并未来井场。在村口打着电话，可能是叫他们所谓的“大哥”。小明和大家一直看着那两小青年。我也算为这两小青年捏了把汗，还好他们没下到井场来。要真下来八成不死也残废了。石油钻井工人大多平时都是干着石油行业最底层最苦的体力活，大多都没啥思想觉悟，就算有，也被体力劳动磨得不知如何思考了。人人都背井离乡，被这些野外的工作生活影响得自身全是大森林里弱肉强食的原始野性，脾气都很火爆。有时候队上人吵架，消防斧都能扛出来。领导又放话，男的打死上面扛。我是真不敢想象这两小青年下到井场来会成什么样。又过了十多分钟，小青年所谓的“大哥”到了。开了两辆面包车，到了村口。下来了七八个人。两小青年给他们“大哥”递上了烟。“大哥”走到村口井场上方。望了眼井场上40多个三三两两坐着，统一着装，都戴着安全帽的我们。我们也奇怪的望着叼着烟的“大哥”。“大哥”和村民沟通了会，立刻转头带着人上车就走。小明说我好像看到他们大哥烟都没敢点。也不知道他们大哥这样潇洒的转身烟点着没。我说脑子只要正常，就知道和有组织的单位工人干架什么后果。他一般人还真玩不起。小明说都是怂，怕我们人多。我说人多是一回事，人多并不能说明太多，只能说一时强大。当年希特勒整个欧洲都是他的，他人多他就能让全世界人死吗？关键还得讲理，理讲通了才通了。本来就不是工农矛盾，他们非不讲理上升到工农矛盾。一个小时后。警察叔叔们终于到了。毕竟有点远。开始调查取证，村民们开始要求验伤。也不知道验了没。

警察叔叔开始和上面汇报，反正剧小明说江湖传闻到队上，变成惊动了广汉地区的最高领导，因为正直中央开大会。居然会有大型工农械斗。上面高度重视。公安局派了辆车和两个人，在村口定点驻守。下班后，本来要留人看设备的。领导们安排全都撤，现在外有警察。不用担心设备。人员单独留下来反而危险。然后大家排成两队，出村。村民也没在阻拦我们。上下班开始正常。村民依然拦着路，但并没阻拦我们工人上下班了。村民和警察沟通后，他们也意识到了问题。我们又开始每天打酱油。小明又开始悠哉的说每天这样多好。但由于事情闹成这样大，惊动了当地政府。开始每天有人来看，来调查。结果查出了工程方早已给过签约款。是他们村支书还是村长挪用了。到村民手上只有6万。其它钱有很多传闻，大多都是说被私人贪污的多。就一个村领导的失职，差点酿成一系列人命大祸。真的是干了公务员一有私心，一个错害的是一群人。一周后村民拿到剩下的三十万就开始放行。没在阻拦车辆人员进出。我们也顺利搬出设备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