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亲的菜园果园

退休的父亲从母亲手中接过了菜园子的接力棒，乐此不疲地精耕细作，并不断开疆拓土将房前、小院都纳入了自己的领地，成功将菜园子开辟成了菜园加果园的2.0模式。面积不大，花样不少，以至于我们兄弟姊妹回去都会先去园子里转转，顺手摘个番茄、摘根黄瓜、摘个桃子，在水管上冲一冲就吃，那个滋味真是令人着迷，使一路的疲累一扫而空。返程时自然是塞满后备箱的新鲜瓜果蔬菜，赶上什么就装什么，有什么就饱什么口福，父母高兴，我们也开心。

端午假期第一天一大早，夫人就张罗着回老家。由于孩子高考期间老师参与监考，这几天要补课不放假，只有我们俩人回去。一到家就看到家门口园子里满树红彤彤的油桃、桃子，隔着绿网虽然看不真切结了多少果子，但丰收在望，却实实在在的喜欢人。

放下东西洗把手就溜进了园子。果树不多，但品类不少，油桃、红桃、白桃、石榴、柿子、葡萄、无花果、核桃，一样一两棵，硕果累累。当季的油桃、红桃、白桃都已进入成熟期，油桃、红桃已结果多年，满树繁盛，红彤彤地诱人；白桃第一年挂果，只结了几个。闻着诱人的果香，忍不住口水直流，一样摘了两个，两手捧着赶紧去洗果子。洗干净一口气吃了一个油桃、一个白桃、一个红桃，新鲜果子的滋味带着阳光的味道，不浓烈却清新可人。

油桃最是漂亮，紫红色的果皮洇染着斑斑勃勃的杏黄，不用削皮，一口下去，软软糯糯的果肉在汁水四溢中就将酸酸甜甜的滋味充满整个口腔，那份满足突然就让自己感到好像又回到了十六七岁的少年时代才有的极度满足与喜悦，就像那时偶尔吃个苹果产生的那种满足感，或者是从最新的杂志上抄到了一首喜欢歌星的曲谱产生的那种喜悦感。吃完油桃，洗洗手上的果汁，用削皮刀削去红桃、白桃的果皮，里面竟然是两重天地，红桃的果肉是白色的，白桃的果肉是红色的，对比着油桃杏黄色的果肉，大自然的造化真真是妙不可言。白桃特别离核，轻轻一掰就成了两瓣，咬上一口竟然沙沙的面甜面甜，汁水不多但很甜，和小时候吃的面沙瓤西瓜有些像，甚至有些噎人。红桃则是一种脆甜的口感，不像白桃的直甜，也不像油桃的酸酸甜甜，而是甜中带有一丝丝的酸，香味更加浓郁，滋味更加饱满。三种桃子各具滋味，各有千秋，都极有层次。虽然这些果子个头没有卖的水果大，但丰富的口感滋味却远胜于那种样子货。父亲为了防止鸟啄果子和病虫害，将整棵果树用绿网罩住，因此果子的品相都是极好的，也真是难为他老人家了。

柿子还很小，上面的花蕊还没有脱落，结得密密麻麻的，三个一丛，两个一伙，挤挤挨挨的好不热闹。看着青涩的小柿子，就想到了去年十一回家，柿子已红，在翠绿叶子掩映下满树锦绣，憧憬一下今年十一再回去时的一树绯红，心中充满了期待。柿子树有两棵，一棵是甜柿，摘下来洗干净直接吃，脆甜脆甜的，是中秋时节不可多得的美味；一棵是蕻柿，需要经霜后才会变软褪去涩味儿，晶莹剔透，甘甜多汁，掰去果蒂，轻轻一吸，能将整个柿子吸入口中。核桃、葡萄、无花果等等也都需要时间慢慢地成熟，给一年四季带来不一样的幸福。

与果园一年一次的甜蜜不同，菜园子提供的是一年四季的新鲜，当季的蔬菜也许会稍显单调，但那份口感是反季节蔬菜所不能比拟的。现在的菜园刚出了土豆，罢园了四季豆，韭菜也不再鲜嫩，茄子、长豆角、黄瓜、蕃茄、生菜已接续着陆续上了餐桌，大葱、小葱也高风亮节地甘当配角为佳肴增添滋味，早熟玉米已飘了红缨，很快就该可以煮着吃了。

夏季正午的阳光有些毒辣，一畦畦蔬菜虽说每天都由父亲用清水浇灌，但在炙热的阳光下还是显得有点蔫蔫的。这时我去拍照也不是好时机，不过没办法，真得没时间去细细等待与品味。逢年过节地回去一次，看见了就忍不住想拍下来，留下难得的记忆。这次匆匆回去一天，中午在父母这儿，下午还要去看看岳父母，好在都在偃师，距离不远，倒也方便。

上午十一点到家，母亲已擀好了捞面条，浇上四季豆卤子，简简单单的家常味，却是难得的享受。晚上岳母煮的小米稀饭也很好，花生、核桃、大枣，浓浓的一锅堪比小米八宝粥了。父母对子女的爱就在这一果一蔬、一粥一饭之中，朴实无华，却充满家的长情滋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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