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年的情书

那年的情书

文/安树

五月湛蓝的天空不时地飞过几只黑色的燕子，我也不时地停下来驻足观望。安静地看着它们剪出美丽的风景，安静地看着思绪跟着它们朝南飞去。

林晓燕，我喜欢你。

这句话我对着镜子说了九千九百九十九遍，却连一遍也没有说给你听。那些喜欢你的岁月如今还在我生命里发酵，酿成一杯香甜的酒，伴我度过每个想你的夜。

其实我们的相识只是一件很平凡的事，没有什么值得称奇的地方。只是因为那是关于独一无二的你，所以我从没有忘记那些日子里的点滴。我总觉得最应该感谢的要算那个已经忘记名字的校长，要不是他的英明决策——分班，我想我怎么能在七八千个学生里偏偏认识你。

其实你算不上一个美女，走在人前的你也无法给人惊艳的感觉。瘦瘦的身材，朴实的打扮，做事大大咧咧，说话的时候还带点公鸭嗓，就连女人味在你身上我想都很难找到吧。有时我也很纳闷，怎么就无法把你的身影从脑海挥去呢？怎么看到你脸上难过的表情时，心里就会涌起排山倒海的难过呢？直到多年以后我才明白，原来我是喜欢上了你的笑容，喜欢和你待在一起的时光。

我想你永远不会知道，自从上了高中，我就不适应这个新的环境。因为我以前所有的优势都如一扇年老失修的墙一样轰然倒塌。我变成了一个极其平凡的男生，无法成为同学眼中的焦点，无法成为老师们眼中的学生代表。失落的我一直读完了高一，都没有走出这个阴影。

记得当时的你坐在我的前面。不安分的样子，一双小眼睛时常骨碌碌地转个不停。小小的脑袋里总会冒出许许多多新鲜古怪的念头。一开始我是不屑于理会你的，总是私自把你归类为有毛病的人。那时看你在班上跑前跑后，不停打闹，不矜持地哈哈大笑。可看得久了，突然就羡慕了起来。

你真的是一个非常喜爱笑的女孩子。虽然笑得不怎么好听，但是却有很强大的感染力。渐渐地，我发现自己也开始喜欢笑了。一个人的时候，还会偷偷拿出镜子学你那样放肆地大笑。而难过的时候，也会第一时间让你的微笑来拯救自己的心情。

慢慢地，随着我们之间的关系越来越熟稔。和你说话的次数也多了，而我也变得开朗活泼起来。学会了做鬼脸，学会了讲冷笑话，学会了哈哈大笑。对学习也开始自信起来。那时最喜欢的课是历史课，因为我总可以回答老师提出的各种问题，从而能看到你眼中对我的赞许。那时帮你解答历史问题时，故意敲你脑瓜子笑你笨的事情，你现在忘记了没有呢？其实那时我心里是很开心的。因为在你的眼睛里，我总能找到属于我的位置。

林晓燕，还记得那只黑色的蜘蛛吗？就是装在一只古木色的匣子里，一打开就会突然冲出来的那只。到现在我都无法忘记，你打开这只匣子时的表情。脸上被吓到呆掉，继而又眉开眼笑的样子。听到开心的你对我说谢谢的时候，我发誓，我觉得我那天成为了一个英雄。因为你说你很喜欢，因为你笑得那么欢，而我的嘴角也一直上扬，自豪和幸福挂在我脸上，经久不散。

当高三都已经过去一个月，我还是无法相信我们已不在一起了。是的，当校道上的菊花盛开时，学校又莫名其妙地分班，而你我就从此有着四层楼的距离。走在不断有北风呼啸经过的校园时，我觉得自己的心像赵本山说的那样——拔凉拔凉的。

反复地翻看从你的借书证上顺手取过来的相片。站在樱花树下，明媚的阳光倾泻在你身上，脸上依旧是灿烂的笑。看着看着突然就恍然大悟，我应该要像你那样，笑得让阳光都自惭。

那时也是心满意足的。上课前会绕道去你的教室看看你在不在，放假的话有时间也会拉上你一起去玩。那时我才明白青春应该如何绽放。只是如果没有遇见你的话，我恐怕还是在黑暗里沉沦。现在想想，喜欢一个人并不是一件坏事！

是在快参加高考的前一个月，我决定告诉你我心中的情意。那晚你如约来到图书馆的时候，我从欣喜变成忧伤。因为斌是和你一起来的。看到你那双柔软的小手被他紧紧地握住，我突然就哑了声音湿了眼眶，努力地把对你所有的感情都吞回了肚里。

燕子，好想好想问你一句，如果当时我早一点说，结局会不会不一样呢？你会不会也喜欢上我呢?

岁月如流水般，潺潺流过。栀子花飘落后，我们就很少再见面。高考失利的我去了北京，而你留在市里读大学。当我回来打算找你时，你又跑到厦门看海去了。

自此你我总是无缘得见，只剩思念。

那年的短暂相遇，成为了我年少最美好的事。花谢花开，潮起潮落，我总会在蹉跎的岁月里，想起你脸上暖如旬阳的笑容，面带甜蜜。